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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秦淮八艳之庄妍靓雅顾横波

    2023-02-08 21:48:06

       作者:刘景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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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[摘要] 北京博物馆收藏着一件《兰花图》扇面,作品构思典雅,画技高超,受到鉴赏家的好评。作者是位青楼女子,有人把她和陈圆圆相提并论,有人为她著书立传,有人为她自杀殉情,后来,这位青楼女子成为清朝诰命的一品夫人。这个人就是顾媚,字眉生,号横波,也称媚娘。她的眼神顾盼神飞,妩媚动人,“留情两眼横秋波”,人称“横波

    北京博物馆收藏着一件《兰花图》扇面,作品构思典雅,画技高超,受到鉴赏家的好评。作者是位青楼女子,有人把她和陈圆圆相提并论,有人为她著书立传,有人为她自杀殉情,后来,这位青楼女子成为清朝诰命的一品夫人。


    这个人就是顾媚,字眉生,号横波,也称媚娘。她的眼神顾盼神飞,妩媚动人,“留情两眼横秋波”,人称“横波夫人”。她居于眉楼,据清代余怀的《板桥杂记》记载:“家有眉楼,绮窗绣帘,牙签玉轴,堆列几案,瑶琴锦瑟,陈设左右,”看来是非常讲究的,更主要的是有顾媚这种小巧绝艳,风姿雅致的江南美女,自然受到风流才子的追捧,人来眉楼主要是冲着顾媚来的。“座无眉娘不乐”,因此,余怀把眉楼戏称为“迷楼”。

    顾媚不仅身姿娉婷,而且通文史,工于诗画,所画山水天然灵秀,十八岁与李香君、王月等人一同参加扬州名士郑元勋在南京的“兰社”。还被时人推为南曲第一人。

    秦淮河畔的绿柳婀娜,眉楼前的人流如市,眉楼里的姐妹的丝竹声声,雅士们酒席间的斛筹交错,在顾媚的心里,不过是一时的风景,过眼烟云,昙花一现,她感到岁月流逝,就会“暮去朝来颜色故,”那时必然是“门前冷落车马稀”的尴尬境地了。夜深人静,对镜自照,不由地慨叹,吟出《忆秦娥》一首:花飘零。帘前暮雨风声声。风声声。不知侬恨,强要侬听。妆台独坐伤离情。愁容夜夜羞银灯。羞银灯。腰肢瘦损,影亦伶仃。她有找到归宿的渴望,遇到真爱,共度此生。以《自题桃花杨柳图》抒怀:郎道花红如妾面,妾言柳绿似郎衣。何时得化鹣鹣鸟,拂叶穿花一处飞。

    清人吴德旋见闻录记载:公子刘方看上顾媚,苦苦追求,顾媚对他略有意思,“约为夫妻”,其实就是口头承诺,后来顾媚对刘方冷淡疏远了,刘方心理难以承受,一气之下,殉情而亡。

    就在此时,顾媚爱情中的“真命天子”出现了,这个就是龚鼎孳,字孝升,号芝麓,二十岁前进士及第,一代文豪,与钱谦益、吴伟业并称江左三大家,在湖北蕲水县做县令。崇祯十五年春,二十四岁的龚鼎孳路经南京,在朋友推荐下,来到了眉楼,见顾媚鬓发如云,艳压桃花,眼波流盼,颦笑妩媚,龚鼎孳一见倾心,当即为顾媚画像,蘸笔挥毫,一幅《佳人倚栏图》立时画好,还题诗一首:腰妒垂杨发妒云,断魂莺语夜深闻;秦楼应被东风误,未遣罗敷嫁使君。诗中表达了求婚之意。

    顾媚对这位气度儒雅,谈吐不凡的才子也很中意,但自己在烟花之地,见多了来客一时之兴,姐妹从良后为人妾,受到正妻刁难抑郁一生或被赶出家门重操旧业的现象。因此顾媚一时间犹豫不决。龚鼎孳在南京流连一月之久,两人或吟诗作赋,或游山玩水,情深意笃,龚鼎孳临行前,提出带顾媚同往北京赴任,顾媚没有同意,约定龚鼎孳再来南京时相会。

    中秋节过后不久,龚鼎孳南下路过南京,第二次来到眉楼,他表明心迹,终于让顾媚答应他返回时随他同往京城。龚鼎孳去南方后,一个两年前被杭州富商纳为妾室的姐妹又回到了眉楼,因为随商人走后,遭到正室的虐待,丈夫又另觅新欢,连她的生活费用也不正常供给,她无奈只有再回到眉楼。这位姐妹的境遇让顾媚的心再次动摇,待龚鼎孳回来后,准备为顾媚赎身迎娶时,顾媚说自己卑微,不配为官家之妇,等一年后再随他进京。


    龚鼎孳在日日的期盼中度过了一年,顾媚的绰约风姿在他脑子中无数次重现,梦牵魂绕,“未见先愁恨别深,那堪帆影度春阴。湖中细雨楼中笛,吹入孤衾梦里心。”龚鼎孳专程赶往南京,正式向顾媚求婚,顾媚也不再犹豫的答应了。经过两年的时间,两人两地两心连,二十二岁青楼女子嫁给二十六岁多情进士,一时在秦淮河畔成为风流佳话。顾媚在龚鼎孳给自己画像题诗的后面也附诗一首:识尽飘零苦,而今始得家。灯蕊知妾意,转看两头花。抒发自己终于找到归宿的愉悦之情。

    婚后时间不长,龚鼎孳告别顾媚,进京履职。龚鼎孳迎娶顾媚的消息传到京城,遭到了朝廷内许多人的非议,就被降职使用,真乃情场得意,官场失意。龚鼎孳看大明王朝风雨飘摇,极力上书,弹劾权臣,惹怒崇祯,锒铛入狱。狱中龚鼎孳念念不忘顾媚,写下了“恨咫尺,不见背灯人瘦”,“此夜绣床前,清光圆未圆”等诗句,表达对顾媚的深深的牵挂。此时的顾媚,为与龚鼎孳团聚,踏上进京的路途。因兵火遍地,她艰难跋涉,历经一年才到达京城。崇祯十七年,龚鼎孳出狱,在他坐牢期间,顾媚多次狱中探望,龚鼎孳非常感动,“铁石消磨未尽,算只有,风情痴绝”,“料地老天荒,比翼难别”以诗诉说两人坚如磐石的爱情。

    崇祯十七年三月,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攻入北京,明朝灭亡。龚鼎孳被也被从监狱放出,他曾携顾媚投井殉国,被大顺军发现,投降了李自成,后清兵入关,龚鼎孳又重新出仕,不久就迁太常寺少卿,升左都御史,进入九卿之列,官至尚书,他在朝廷,却不惧满清贵族,多次利用自己的职位为汉人进言,也保护了不少明代的遗民志士。龚鼎孳官封一品,夫人便可封一品诰命,龚鼎孳按祖制请原配夫人童氏进京受封,童氏说:“我已两受明封,以后本朝恩典,让顾太太可也。”没想到龚鼎孳真不客气,果真为顾媚请封,并废嫡立庶,顾媚名正言顺地当上了清朝的一品诰命夫人。让顾媚感动的是:龚鼎孳在南京的秦淮河畔,为顾媚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,庆祝顾媚三十八岁生日。

    夫妇二人对困厄贫寒名士常倾力相助。清代著名学者朱彝尊陷入困境时,顾媚倾尽自己嫁奁,以千金赠之。士人游历至京师,一定去龚府拜谒,龚鼎孳总是倾囊相助,遇到别人急需帮助而自己手头拮据时,甚至举债资助。在寒冬念及贫寒士子,专程赠以炭资。难怪龚鼎孳去世后,大江南北的才子志士失声痛苦,世上再难见到如此轻财重义的人了。

    康熙三年,顾媚病逝于北京铁狮子胡同,龚鼎孳悲痛欲绝,文人学士纷纷吊唁,送殡的车辆数以百计。远在江南的阎尔梅、柳敬亭、余怀也在安徽庐州开堂设祭,凭吊者络绎不绝。龚鼎孳在北京长椿寺建了个妙光阁,每年顾媚生日这天,诵经礼佛,寄托哀思。直至龚鼎孳康熙十二年病逝为止。

    顾媚嫁给了深爱自己的男人,结局美好。可以说是秦淮八艳中是最幸运的一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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