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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九届中国网络爱情诗文征文《一生所爱》

    2024-03-28 16:13:43

       作者:毛隐

    阅读:180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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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[摘要] 焰火燃尽,夜色终归降临,所有的爱意都不及他们这次的相遇。夏虫蝉鸣之时,回首过去,所幸最后,她能等到这一生所爱。

    九十年代的漓城,算不上经济条件特别好。那时的房子大多都是破旧的瓦房,马路也是用小石子铺砌而成,就连巷子口摇摇欲坠的路灯也是暗暗沉沉的,一眼望去简单朴实,压根就看不清楚光亮。

    朱施玉在十年前考进了漓城一所普通的卫校,读完出来后,被分配到了当地的医院里上班。她家中条件不算很好,父亲养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家人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弟弟身上,压根就不会管她和姐姐生活的怎么样。偏生她学习成绩拔尖,硬是铆足了劲儿才从那所没有几个老师的学校里考到了镇子上。

    现下在漓城的医院工作,领着一个月不到八百块的工资,住着单位分配给自己的破旧瓦房,她觉得生活还算是过得去。

    只不过,家里今天打来了电话,说是让她和漓城中学的一个历史老师谈谈感情。说是这样,无非也就是父母那边看上了人家的条件,想让她早些结婚,弄点彩礼钱来填补家用。

    朱施玉提着刚买的一块多钱青菜豆腐放在了破旧的木桌子上,整个人颓丧的缩在了角落里。

    她摘下眼镜,想起今天那个叫秦江的男人,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    秦江的条件确实很好,家里有房也有固定的工作,每月都可以领着额外的生活补贴,还有一辆自行车可以上班。

    对待她的态度也是彬彬有礼,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儒雅可亲并且有涵养的温柔男人。

    朱施玉之前没有谈过恋爱,看到父母一辈的感情也不过是普通平淡的,仿佛到了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就这么凑合在一起了。

    所以在秦江提出要再次私下见面时,她也没有拒绝。

     

    这次见面的地点在秦江教书的中学里头。

    男人刚下课,气喘吁吁的捧着手上的教案回到了办公室。一进门,他就看见了穿着一身过膝碎花长裙的朱施玉。女人的脚上还搭了一双擦得发亮的小皮鞋,秦江是个聪明人,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对于今天的会面还是很重视的。

    “秦老师,刚刚下课吗?”朱施玉见男人进来,马上客客气气从位置上站起,礼貌的和他寒暄。

    秦江今天的穿着倒是很质朴,简单的格子衬衫,一条不知洗了多少次的灰色长裤。这样看上去,整个人倒是蛮符合为人师表的气质。

    “朱小姐来了多久?”秦江怕她久等了,连忙开口问道。

    朱施玉面上带笑,并未多言。

    秦江明白了,她的确是早就到这办公室了。想必,这朱小姐应当是等了挺长时间的。

    “这样,不妨我请朱小姐去食堂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米粉,就当是赔罪了。”秦江自知今天的行为不对,便想着和朱施玉赔礼道歉。

    本以为这个看上去面无表情的朱小姐会当场拒绝自己,没想到她却开口回道:“好哇,我也许久没有吃上一碗米粉了。”

    这个年代的米粉不过五毛钱一碗,哪怕加个卤蛋也是八毛左右。可对于朱施玉而言,她一顿简单的青菜豆腐都要吃上两天。

    没有办法,家里还有弟弟需要念书,她的工资每个月都要往家中寄去一大半。

    毫不夸张的说,若是平常能够有一口热饭吃,对朱施玉而言,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。

     

   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学校食堂。

    秦江帮她点了一碗米粉,又加钱让食堂阿姨多给了几片肉。端着这碗热乎乎的粉,朱施玉的心莫名有了些许的触动。

    “你平常在家都吃些什么?”秦江也要了一碗粉,坐在了朱施玉的对面。

    朱施玉缓缓喝了口热汤:“青菜和豆腐,要是碰上休假的时候,就再加几块钱的猪肉,凑合着吃也不错。”

    “若我没有记错的话,”秦江放下碗,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,“朱小姐不是在医院里头工作吗?怎么生活得如此节俭?”

    “没办法,家中还有一个弟弟需要念书。”虽然朱施玉没有明说,但在那个年代,只要明白家里头还有个弟弟妹妹的,就知道年长一辈的孩子并不好过。

    不仅要承担起赡养父母的责任,还要赚钱供小辈们读书深造。

    “既然如此,朱小姐和我来相亲,也是想处处看是吗?”秦江继续问道。

    “上回见你,就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,要是凑合一起过日子,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。我这个人,可能没有其他女同志那么脸皮薄,有什么话就喜欢敞开了说,还请秦老师见谅。”朱施玉低下头,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肉片,忐忑不安的等着秦江的回答。

    说实在话,她现在心里头也是非常矛盾的。

    一方面,她想起了曾经听过的碟片里头所唱着的关于“爱情”的歌词,现在她和秦江这样处对象,算是所谓的爱吗?

    而另一方面,都说男人喜欢矜持的女人,她的性子向来都是比较洒脱的,若非家庭的管束制约了她的行为,让她的思想存留着保守和固执,她早就把更多直白的话和秦江摊开来说了。

    她想的是,如果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,她和秦江可以互相产生感情,倒也算是一桩美事。可如果不能够,她也纠结到底要不要和秦江继续下去了。

    好在秦江并没有计较朱施玉的直言直语,反倒非常欣赏她豁达的气度:“朱小姐把话说得如此直白,当真是令在下羞愧了。”

    “秦老师如果没有别的意思,那我就当我们这顿饭是散伙……”朱施玉刚想把“散伙饭”三个字给说出来,却见秦江抬起头来,目光炙热的看向了她。

    “若是我说,我有别的意思呢?朱小姐,要不要和我处处看?”秦江再次扶了一把眼镜,认真的对朱施玉说道。

    朱施玉深吸了一口气,看了秦江许久。

   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,她听到了自己的回答。

    “好。”

    若是非要找一个人谈的话,朱施玉倒是觉得,秦江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。

    虽然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比较合适。

    这算是爱情吗?

    朱施玉也不知道。

     

    两人处了快大半年的对象。

    某天,男人订了漓城最好的一个饭店,要请朱施玉来吃饭。

    朱施玉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,在赴宴前换上了一条漂亮的红裙子。这是她母亲年轻时买下来的,后来穿不了了,便送给了她。

    吃饭前,朱施玉打了一个电话给家里人,是父亲接的电话。他语气焦急,话语里依旧是想催促着她早些结婚,说什么处得差不多了就该成家生子了。

    朱施玉叹了口气,简单的应付了父亲几句话,这才拿起手包赶去了那个饭店。

    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,秦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。他连忙上前,温润体贴的帮忙拉开了椅子,请朱施玉落座。

    看着朱施玉略显不自在的表情,他并未多言,只是适时的送上了一杯温开水:“先润润喉吧。”

    朱施玉没有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,哪怕已经坐到了椅子上,但整个人都局促不安的绞着衣服的下摆。

    桌上摆放着的丰盛菜肴里有许多她平时没怎么吃得上的肉,以及也没有怎么见过的鱼虾。

    朱施玉叹了口气,见秦江小心翼翼的往她的碗里添了许多的菜,心下还是不免被他感动了。

    两人相顾无言,吃得差不多的时候,便各自放下了碗筷。

    秦江挥了挥手,适时的让服务员上来撤掉了面前的碟子。

    朱施玉预料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,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,就看到面前儒雅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,将一个红色的皮质小盒子推到了她的面前。

    朱施玉的心颤了颤,紧张的打开了小礼盒,却还是被里面摆放着的金戒指吓了一大跳。她抬起头,正好对上了男人温柔的眸子。

    “嫁给我吧,朱小姐。”

    秦江笑了起来,也没有说很多客套的话语,如此直白明了的求婚,倒像是和朱施玉走了一个流程罢了。

    该有的礼数,他全部备齐了。

    可那句朱施玉最想听到的“我心悦你”,秦江却是怎么也没有说出口。

    好像他们也不过是彼此最合适的良配。

    到了合适的年纪,处了合适的时长,她就必须得嫁给眼前这位合适的男人。

    秦江就是这么想的。

    没有别的办法,朱施玉最终还是答应了秦江的求婚。

    男人在漓城的条件不算差,而且能给她的那些彩礼,都是她们家里现在所没有的东西。

    包括钱。

    婚礼的规模很小,也就是两家亲戚聚在一起,到饭店里头吃了个饭。结束后,秦江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将她载回了家里。

    在路上,朱施玉吹着晚风,莫名想起了在婚礼现场时,主持的人问她的那句话。

    你愿意嫁给面前的男人吗?

    只此一生,同他相濡以沫,携手共进?

    她愿意吗?

    看着穿在自己身上这一套简单款式的礼服,朱施玉拢了拢头发,终归还是长长的舒了口气。

     

    婚后,两人依旧相敬如宾,日常的寒暄问候也都是规规矩矩的,连一句甜言蜜语的话都未曾对彼此说过。

    但朱施玉就觉得,这样便是所谓的爱情了。

    她也只是想与所爱之人平平淡淡,携手一生,如婚礼上许下的那句誓言一般。

    哪怕对秦江没有多少感觉,可她现在是他的妻子,她就必须得爱他,也只能是爱他。

    后来结婚半年,她便有了身孕。

    怀孕期间,秦江的父母倒是来了一趟,话里语里都是表达着想要一个男孩子的愿望。

    朱施玉只是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,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,任由他们说了一堆。

    末了,送走秦江的父母后,她才仿佛松了口气。

    只是她心里清楚,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,她都会如出一辙的爱这个宝宝。

    这是她的孩子,也是她视若珍宝的骨肉。

    可在生下孩子的那天,秦江却没有来。朱施玉抱着他们的女儿,坐在病房里沉默了很久。

    她辛辛苦苦的怀胎十月,竟然不知为何,要和这样的男人孕育着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。

    这一切都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
    她苦心经营起来的婚姻,这个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裂缝的家庭,终于在这一天彻底的土崩瓦解,一夕之间溃不成军。

    直到,秦江出事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。

     

    女儿尚在襁褓之中,朱施玉更是在坐月子的时候。秦江因为这两年赚了一笔大钱,就想要做一夜发大财的白日梦,便私下瞒着朱施玉去赌博,欠下了一堆的赌债。

    现在催债的人找上了门,每天都堵在他们家门口大吵大闹的,非要秦江偿还所有的钱款,否则便让他往后的日子不再好过。

    本来生了个女儿,朱施玉在秦江父母那里就已经受尽了白眼,这下好了,他们两个老人家更是把她生下来的这个女儿当做了灾星,不仅从不来过问一句,连看一眼都觉得是晦气。

    朱施玉知道这个情况,整个人是又气又急,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秦江的病房,这才得知秦江原来生了一场大病,早在他们结婚之前。

    只是男人一直都没说,拖着病情到了现在,身体渐渐的吃不消,终于在这段时间彻底的抗不下去了。

    “秦江,你这算是骗婚你知道吗?”朱施玉坐在秦江的面前,冷声质问着男人。

    她不明白,为何她的丈夫,在表面儒雅的皮囊下,竟然是一个喜欢说谎的骗子。

    难道从一开始,这段婚姻,就是一个错误的故事吗?

    “我知道,我对不起你。所以,从今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。”秦江虚弱的躺在床上,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。他的头发都稀少得没有什么了,整个人面色苍白,眼神浑浊的望着朱施玉手上拿着的病历报告单。

    朱施玉闻言,眼眶里噙着一丝泪水,哽咽道:“你这样……让我们的女儿怎么办?你有没有为她考虑过?”

    “算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。我知道,我爸妈现在对你生了个女儿颇有说辞。你放心,我一定会书信一封,让他们不要为难你们母女。以后,也不必有所往来了。”秦江虚弱的开口。

    看他这一副满脸都是为她们母女考虑的神情,朱施玉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。

    若是她的女儿长大,知道有这样一个父亲,想必也会很失望吧?

    良久,朱施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面无表情的开始细数起了秦江的过错:“你隐瞒病情,和我结婚。婚后你又瞒着我,在外面欠下一大笔钱。现在你想怎么还得上这笔钱?你知不知道,你妈现在要我出钱替你还债。真是好笑,她觉得我们的女儿是灾星,让我必须还钱,弥补这个作孽。行,我们是夫妻,我可以帮你还债。但是你妈凭什么一口一个灾星的喊我女儿?你妈知道你在瞒着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?你妈句句不离灾星两字,你可曾想过,我朱施玉,是你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子?你就这么眼看着,你妈把我们骂成这个猪狗不如的样子?”

    面对朱施玉的质问,秦江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。

    他要辩解什么呢?

    这些,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,是他从来没有站出来阻拦的过错。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,把所有的一切,推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,就已经没有脸面再面对她了。

    朱施玉见他如此,便自讨没趣的叹了口气,心也顿时凉了下来:“秦江,你可是一个老师啊。教书育人,才应该是你的理念。我本以为,你儒雅温润,对待学生对待家人都体贴到无微不至。可是我错了,因为你的贪婪,我几乎赔上了所有。秦江,这笔债,你又该怎么和我算清楚呢?”

    救死扶伤是她的信仰,可本该教书育人的他,却因心中贪念酿下了大错,最终与他们彼此的信仰背道而驰。

    朱施玉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了,她咬着唇,好似就在这儿等待着秦江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。

    可她心底也清楚,秦江能说出什么答案呢?

    如她所料,秦江看了她半晌后,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朱施玉的,在感受到女人手心的温度时,他自嘲的笑了笑,又刮了刮朱施玉手上带着的那枚戒指:“你配得上更好的。”

    “配得上更好的?所以,你当初和我结婚,到底是因为你喜欢我,还是你觉得我只是合适,看起来好骗的样子,符合你心中贤妻良母的人设?”朱施玉收回了自己的视线,她已经不想再为秦江流任何一滴眼泪了。

    不值得。

    只是到了最后,她还是想要一个答案。

    秦江这次没有再逃避问题,他温柔的勾起唇,就和当初像朱施玉求婚那样开口道:“自是因为,朱小姐是我心中良配。”

    心中良配。

    到底还是没有那个爱字。

    朱施玉站起身,抽回了自己的手,毫无眷恋道:“秦江,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。你记住,你欠我的,就是让你爸妈再也不要来打扰我和我女儿的生活。往后岁月,我亦不会再来看你。”

    “好,望你珍重。”

    男人瘦弱的身子颤了颤,没有阻止朱施玉的决定,而是始终静静的坐在床上,目送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。

    直到最后,他都没有说过要看他们的女儿一眼。

    本以为他们之间还会有很多时日,可是到现在一错再错,他心里清楚得很,朱施玉这么骄傲的一个女人,自然会洒脱的放开他的手。

    就像他最初看到她第一眼时的模样。

    只是他很后悔,在最后关头,他依旧嘴硬着,没能说出那句“我爱你”。

    得此一人,便是他心中信仰,一生挚爱。

    可那句“心中良配”,才能让她放下过去,坦然向前。

    也罢,此后他也不会再见到她了。

    至此一生,再无所爱。

    如是,她便能得偿所愿了吧?

     

    朱施玉步伐酿呛着的走出了病房,却在洒脱离开前停住了脚步。她知道,她不敢回头再看一眼秦江,也不敢回去把女儿抱来给秦江哄一下。

    他都说出了那句话,她还能做什么呢?

    只是,她痛彻心扉而已。

    和秦江的这段婚姻没有轰轰烈烈的爱过,也不会再白头偕老的相守一生了。

    可她,却被他彻头彻尾的伤害了一次。

    原来耗尽所有的爱意和忍受能换来的,不一定会是一生一次热烈的结局。

    朱施玉捂着自己的脸,任由泪水从指缝中滑过。她明知输得一败涂地,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抵抗。

    就像秦江所说的,他们不过都是彼此的良配而已,再无其他的关系了。

    这句话,他说得一清二楚,她也听得一清二楚。

    朱施玉慢慢的滑落在地,只能稍微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绝不能发出任何的哭泣声让里头的人听见。

    只是她心底明白,至此往后,她失去了她的丈夫。她失去了她这一生,唯一想要白首相伴的男人。

     

    秦江去世后,朱施玉带着啼哭的女儿回到了原本自己住在单位里的破旧瓦房。一个人拉扯孩子,她的生活变得更加艰苦。

    家里的人都对她不管不问的,甚至连她的女儿都没有人来看过。秦江那边的亲戚更是同她撕破了嘴脸,非要朱施玉每个月都给他们打钱才肯罢休。

    情况特别紧急的时候,秦江的母亲更是指着朱施玉的鼻子谩骂:“你这个贱人,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?”

    呵呵,真是可笑至极。

    为什么要是她?

    朱施玉望着自己家中破损不堪的墙壁,听着女儿吐泡泡的声音,她陷入到了一片绝望之中。

    可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。

    到头来,需要承受一切的人,却非得是她。

    她的女儿,也成为了这段婚姻的牺牲品。可是她还那么小,那么无辜,什么都不知道。

    她可以承担一切,可是她的女儿,是断然不能被所有人抛弃谩骂。

    只是,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。

    就连平时朝夕相处的同事们都在“好心”劝她:“小朱啊,你把这个孩子送走吧,这样的话,未来你的日子才会过得很好。你想想看,你的老公都走了,你一个人养着她,有什么用?”

    而她的姐姐和弟弟也都看不下去了,陆陆续续给她介绍了几个相亲对象。可对方都要求她送走这个孩子,才愿意跟她结婚。否则的话,一切都免谈。

    朱施玉是一个有傲骨的女人,她虽然贫穷且没了依靠,但她的志气依旧尚存,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,而放弃她的骨肉。

    于是,她两耳不闻,把所有说媒的人通通拒之门外。每天就这么继续带着孩子上班,把她当做了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。

     

    从那个时候开始,周围的人就渐渐的疏远了她,无非都是嫌弃她一个丧偶的女人带着孩子。没有人理解她,甚至也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给她什么照顾之类的。

    直到莫永强的出现。

    朱施玉是带着孩子在公园散步的时候遇到他的,彼时男人刚刚从保卫处下班,两人见了面就随口聊了几句。

    他是一个憨厚的男人,家里也没赚什么大钱,初中毕业了就在公园这里上班,想着挣点工资也能过好日子。

    在见到朱施玉和她怀中孩子的第一眼,莫永强便感叹道:“好可爱的小宝宝啊。”

    这一刻,朱施玉的心便动了动。

    “朱小姐,和我结婚吧,我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是我的掌上明珠。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,从今天开始,我会对你和孩子好的。我们一家三口,好好生活下去。”莫永强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儿,抱着她的时间都要比看朱施玉的时间长。

    朱施玉没有再犹豫,和莫永强迅速的闪婚。

    没有办婚礼,没有像样的戒指,没有所谓的“三金”,但这次朱施玉却格外的踏实。

    因为她知道,终于有人愿意真心的去爱她的孩子,真心的去爱着这个家。

    结婚以后,莫永强也从来没有强迫朱施玉生孩子,反而在朱施玉上班的时候,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孩子的责任。

    一天深夜,朱施玉在医院里加班。

    没想到,孩子半夜发高烧不退,莫永强急得要命,衣服都没穿好便急急忙忙的带着宝宝去打针看病。

    好不容易才把孩子给安顿好,莫永强见宝宝又哭着要找妈妈了,于是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在病房里等她睡着。

    到了下半夜,朱施玉这才得到消息,匆匆忙忙赶到了病房里。

    刚到门口的时候,她不经意的望了一眼里面的场景,眼眶瞬间就湿润了。

    孩子挂着点滴,看起来已经熟睡了。被子盖在她的身上,脸颊红扑扑的,可爱极了。而莫永强紧紧地握着孩子的手,就这么趴在床边衣不解带的盯着吊瓶看,随时做好提醒护士换点滴的准备。

    朱施玉深吸了口气,轻手轻脚走了进去,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外套,盖在了莫永强的背上。

    男人顿时回过头,对着朱施玉憨厚的笑了起来:“医生说宝宝没事了,你就放心吧。”

    “谢谢你,永强。”朱施玉拿了一张板凳坐在了莫永强旁边,头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,“还有,我爱你。”

    莫永强愣了一下,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儿,又看向了身旁的妻子。

    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,一手握着女儿的,另一只手紧紧揽着朱施玉的腰:“我也爱你。”

    朱施玉吸了吸鼻子,突然想到她有过两次站在门口偷偷望向病房时的经历,竟然也都是两次不同的结局。

    第一次,是秦江生病。

    第二次,是孩子生病。

    可第一次她看到的,是满满当当的绝望和痛苦。而这一次,她终于看到了希望。

    也看到了,她一直想拥有的爱情。

    “对了永强,我们是不是该给孩子起名字了?”朱施玉擦了擦眼角的泪,顿时想起了这一茬。

    “我记得有一首诗,我以前特别喜欢背。里头依稀有一句,叫什么‘思鸟吟高树,游鱼戏浅沙’,我想,孩子的名字叫思浅怎么样?”莫永强建议道。

    “思浅……我倒是希望她可以既像鸟儿一样与树盘旋、登高望远,又可以和这水中的小鱼一般,自在无忧。就叫这个吧,莫思浅。”朱施玉笑着摇了摇宝宝的手。

    莫永强却惊讶的愣在了原地:“和我姓吗?”

    “你说的是什么话啊?你是孩子的父亲,孩子自然是得跟着你姓啊。”朱施玉没有解释太多,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交代了她此刻的心意。

    “我……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母女的。”莫永强回过神来,心中涌上了一股暖流。

    “等孩子长大了,你还要和她说许多的故事和道理。我们的孩子,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成长起来的。”朱施玉靠在了莫永强的肩膀上,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和自然。

    是啊,前半生,她一直都在为别人而活。

    直到遇见了莫永强,直到拥有了莫思浅,她才像是拥有了完整的人生和家庭。

    若非如此,她现在定然还是带着一个孩子,到处躲避追债人的谩骂和催债,并且还要应付秦江父母的折磨和羞辱。

    她实在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

    “施玉,往后的日子,我陪你一起。不管再苦再难,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莫永强笑道。

    其实他能感受得到朱施玉对他逐渐卸下心防,慢慢变得柔软起来的模样。

    他又何尝不是呢?

    一个总是被说没有前途,没有未来的男人,经常是别人口中的窝囊废,有一天也能遇到一个心疼自己,懂得理解自己的温柔善良女人,他怎么可能会不心动?

    朱施玉把他当成了生活的希望和光,其实她不明白,如果没有她,他也找不到自己完整的人生。

    “我也要谢谢你,施玉。”莫永强满足的闭上了眼睛。

     

    “后来我爸就和我妈生下了我弟,我们现在一家四口过得可开心了。”一晃十多年过去了,莫思浅刚刚高考完,就拉着朋友说了一通她的过去。

    只不过,她说的是她父母在一起的爱情故事。

    她并不知道,自己还有个父亲已经去世了。

    等朋友离开后,一位步伐趔趄的老人在中年男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她的面前。

    “你就是……思浅吧?”老人浑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。

    莫思浅牵强的扯了扯笑容:“您是?”

    “这孩子,我是你的奶奶,难道不认识了吗?”老人敲了敲手上的拐杖,明显对莫思浅的反应感到不满。

    “您认错人了吧?我的奶奶现在在田村那边,而且我每年都会回去见她,您怕不是找错孙女了?”莫思浅听到老人这样说,当即就疑惑了起来。

    她哪儿来的一个新的奶奶?

    “我是你生父的母亲!”老人家有些激动的和她解释着,却又因为受力太大而咳起了嗽。

    “思浅,我是你的伯伯,你爸爸的兄弟。”另外一个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开口解释。

    莫思浅这下是真的傻了眼,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反应。直到调皮的弟弟蹦蹦跳跳的下来买东西,见自己的姐姐一动不动的在那里,就过来喊了她一声:“姐,你还不回家看电视?”

    “思游,这位老人家说是我们的奶奶?你认识吗?”莫思浅拉了拉弟弟的衣袖,忐忑不安的看着他。

    莫思游刚读初中,个子就已经很高了。他瞥了眼前的老人家一眼,马上摇了摇头:“我不认识。”

    “老人家,您肯定是认错人了。”莫思浅礼貌的和她道了个歉。

    “思浅,这个是……”还是中年大叔先开口问起了莫思游。

    莫思浅拉了拉莫思游的衣摆,笑着说:“这是我弟弟。”

    “你还有个弟弟?”老人家以为是自己的孙子,连忙上前搂了搂莫思游,可看到他还是一脸稚气,和莫思浅显然不是一起生下来的,马上又变了脸色,“你妈妈再婚了?”

    “什么再婚?我妈和我爸本来就是夫妻,哪里来的再婚一说?老奶奶,这话可不兴乱说啊。”莫思游看到这个老人一直讽刺莫思浅,不免出声替姐姐说起了话。

    老人却冷笑一声,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说道:“你妈以前就是个灾星,把老公给克死了,现在居然还有男人看得上她,简直是可笑。”

    “你胡说什么呢!老人家,我看您年纪大了,是不是记忆有问题了,我妈怎么你了,凭什么这样说?”莫思浅的底线就是父母,看到老人家出口成章的骂他们,她心中自然是有一股怒火升了起来。

    “好了,思浅思游。”

    朱施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。

    莫思浅和莫思游连忙跑到了母亲的身边,一人拉着她的一边手,还不忘气鼓鼓的瞪着眼前的老人。

    “施玉啊,咱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吧?”老人看到朱施玉来了,语气也没有变好。

    “伯母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,就请回吧。”朱施玉没有客套的话。

    “我回去?想来,是我这个婆婆当的不够好,让你不满意了?”老人得寸进尺的开口。

    “什么婆婆?”莫思浅不解的摇了摇朱施玉的手。

    朱施玉叹了口气,似乎是妥协了:“你们和我来吧。”

   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上了楼,来到了朱施玉的家中。

    “思浅,给奶奶倒杯茶。”朱施玉转头对莫思浅道。

    “妈,她真的是我的奶奶吗?”莫思浅还是不敢相信。

    “你爸不在家,本来这些事情我也不打算告诉你的。但现在你长大了,有权利知道你的身世。”朱施玉看了一眼老人,生怕她插嘴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
    老人这时倒是自觉的保持了沉默。

    “我之前和你的生父结婚没多久生下的你,后来你生父去世了,我就和现在你面前坐着的奶奶没有联系和往来了。”朱施玉平淡的开口,仿佛是在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。

    可莫思浅是听明白了:“所以妈妈的意思是,我现在的爸爸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?”

    “嗯,当时没有一个人要你,是你的父亲选择了你,他把你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,后来我就和他再婚了,也有了你现在的弟弟。”朱施玉点头。

    “什么叫……没有人要我?”莫思浅这下是傻了。

    朱施玉冷哼一声,看着面前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的老人,不屑的开口:“这你就要问问你这位好奶奶了。”

    “思浅,都是奶奶不对,当初奶奶不应该骂你是灾星。现在想想,你是我们秦家的骨肉,是我的亲孙女啊。”老人叹了口气,想要挽回莫思浅的心。

    可莫思浅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,她实在不知道该站在谁的角度去想这个事情。

    “我自己静静吧。”莫思浅没有多说什么,转身回到了房间里。

    莫思游不放心,就跟着姐姐守在了她的房门口。

    朱施玉冷冷的盯着老人看:“当初我辛辛苦苦生下思浅,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,你们骂我的孩子是灾星,骂我们是贱种,现在想起又这个孙女了?秦江的债,是我还的,思浅也是我从小带大的,你现在想来干什么?讨债吗?”

    “我知道,当初秦江那孩子的钱都是你还的,这也就证明了我们是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。我可以原谅你背叛秦江再婚,但是你必须让思浅认祖归宗。”老人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用意。

    朱施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:“你在说什么?我替秦江还钱,是因为那些债主天天来骚扰我和思浅,并不是因为所谓和你们是一家人的关系。还有,我再婚再嫁,当初说了与你们秦家何干,所以也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思浅的生活了。”

    “思浅骨子里留着的是我们秦家的血,你让我这个老太婆不来找她,难道要我们骨肉分离吗?”老人用拐杖敲了敲地板。

    “既然如此,你当初就不应该对思浅做那些过分的事情。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来,我们母女是怎么过来的,如果不是她现在的父亲,我定然会恨死你们秦家一辈子!”朱施玉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

    老人咳了咳,还想争执什么:“你背着秦江找男人,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。都说夫死从子,说不定人家思浅想跟着我们过好日子,并不想留在这儿……一亩三分地之中。我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,但至少可以让思浅未来的生活吃喝不愁。她自己可以有一个大房间住,不至于在这儿和你们挤在一起。”

    “我不会去的,请您离开吧。”不知何时,莫思浅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,此刻正站在墙壁旁边,目光冰冷的看着老人。

    老人身旁的中年男子着急了:“思浅,你就听你奶奶的话,一起回去吧。我们现在在大城市里有安定了,把你接回去认祖归宗。你后续开销肯定会比较大,我们都供得起你的。”

    “说得如此大义凛然,我的女儿怎么样,难道我这个当妈的就能委屈了她吗?你说的如此轻巧,这么多年来的抚养费也没见你们给上什么,现在来这儿打脸充胖子?”朱施玉是再也忍无可忍了。

    她生平的底线就是她的丈夫以及她的儿女们,现在秦江的母亲突然出现要带走莫思浅,更是让她无法忍受下去。

    “是啊,我以后怎么样,我爸妈还有我弟弟会和我一起面对的。你们从哪里来,就从哪里回去吧,这里并不欢迎你们。别说让我回去认祖归宗,就算是让我叫你们一声奶奶和伯伯,我也不可能会叫。”莫思浅的态度也是非常的果断。

    “老奶奶,你还是带着你的东西离开吧,我们家现在生活得可好了,也不需要你的风凉话添油加醋。再说了,我和我姐可和睦了,你还是回去找你那边的孙子孙女吧。”莫思游戏谑地帮腔道。

    “思浅,你是当真不会和奶奶回去了?”老人再度问了莫思浅一句话。

    莫思浅的态度非常坚决:“请您离开吧。既然我的生父已经去世了,也请你们保重好身子,往后我与您也并没有什么祖孙的交集,还请您不要再来叨扰我们的安宁。”

    “好啊好啊,真是作孽啊,要是秦江知道有了你这么一个女儿,他估计也会被气死吧。”老人怒气冲冲的指着莫思浅骂了起来。

    莫思游挡在了姐姐面前:“现在我们国家建设的那么好,以前旧的封建思想早就已经没有了,社会风气早就变了。我们应该坚信的,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精神,而并非这种旧的习俗。我妈妈,我姐姐,都是独立的人格,她们都有独立的意识。还请老人家你,自行离开。”

    “看来,我的担心也不过是多余的,”老人站了起来,凌冽的目光却还是落在了他们身上,“既然如此,我这个老婆子,自然也不会勉强你们。”

    “伯母,以后不要再来了,我们现在都有了各自的生活。”朱施玉叹了口气,再度和老人强调了一遍。

    她现在只希望她的孩子们,可以健康平安的长大。

    哪怕用尽一切力量,她也会保护好他们。

    老人在中年男人的搀扶下,悠悠的看了她们一眼,不知是不是放弃了的缘故,她没再说什么,转身就步履阑珊的离开了这里。

     

    莫思浅连忙拉着朱施玉的手问道:“妈妈,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?为什么,我不是爸爸的孩子?”

    “思浅,思游,此事一言难尽,我慢慢和你们说吧。”朱施玉显然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了,随手扶着一个椅子慢悠悠的坐了下来。

    三人就这样围在茶几旁说了几个时辰,到最后,莫思浅的眼眶都红了不少:“原来是这样。妈,谢谢你。”

    “我还以为,你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,这么快就接受了吗?”朱施玉叹了口气,还是关心的看向了莫思浅。

    “我只知道,不管过去怎么样,现在我们一家人已经整整齐齐的在一起了,往后的生活,不管好的坏的,我们都要携手并进。”莫思浅握住了弟弟的手。

    朱施玉的眼眶也微微湿润了:“看来当初没有放弃你,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”

    “谢谢你,妈妈。”莫思浅笑了起来。

    “说什么呢,这么高兴?”莫永强下班回来,见自己的妻子还孩子们都围在沙发那里又哭又笑的,不免关心的问了起来。

    谁知,莫思浅突然从地上站起,快速的跑到了他的面前,一把抱住了他:“谢谢你,爸爸。”

    “怎么了,宝贝女儿?”莫永强平时和莫思浅虽然也很亲近,但自从女儿长大以后,父女之间是很少再有这样的举动了。

    今天对于女儿的行为,莫永强显然很是诧异。

    “秦江那边的人来过了。”朱施玉叹了口气。

    “什么?他们是不是要来夺走我的宝贝女儿?”莫永强顿时就慌了。

    莫思浅摇了摇头:“爸爸,我哪儿也不会去的。你和妈妈还有弟弟,才是我最珍惜的家人。”

    “思浅……施玉,你都告诉她了?”莫永强震惊了一下。

    “孩子都已经那么大了,告诉她又何妨?况且,思浅今天的表现,是真的很棒。”朱施玉搂着莫思游,还不忘夸了莫思浅一句。

    莫永强叹了口气:“女儿,你要记住,以后要为自己而活。”

    “嗯,我都明白的。”莫思浅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。

    “对了,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买了点烟花,我们不如下去放烟花吧?这儿虽然不是城市市区,但也要注意燃放烟花爆竹的安全问题哦。”莫永强从身后拿出了几根烟花。

    烟花适量放就好,他没有买那么多,姐弟俩刚好一人放两根就足够了。

    “走吧,姐。”莫永强兴致勃勃的冲上前来拉住了莫思浅的手,两人率先跑到了楼下。

    朱施玉笑了笑,也上来挽住了莫永强的手臂:“走吧,我们也下去看看。”

    “嗯。”莫永强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
     

    傍晚时分,夕阳西下,橘黄色的光影与慢慢席卷而来的墨蓝夜色交替,斑驳的光洒下,落在了院子最前面的姐弟俩身上。

    莫思游点燃了烟花,交了一根到莫思浅手上,两人相视一笑,各自挥舞起了手中的仙女棒,点亮了即将来临的朦胧夜晚。

    朱施玉和莫永强牵着手,相互依偎着站在他们的身后。乍一看,这倒像是渲染了一幅岁月静好的水墨画。

    “永强,要不是遇见了你,现在的我和思浅,说不定还在四处流浪。”朱施玉看着孩子们的背影,不由得感慨出声。

    “说什么傻话呢。施玉,只要你在,这个家就在。”莫永强握紧了身旁女人的手几分。

    朱施玉没再多言,只是她的脸上,挂满了笑意。

    笑着笑着,她突然就释然了。

    这么多年来的爱与恨,情与仇,不过皆为云烟。她的前半生,遇到了一个喜欢叫她朱小姐的儒雅公子,可惜情深缘浅,他们终归是有缘无分,最后所有的情意,全都埋藏在了千禧年的冬天。

    幸好,在新的一年到来时,她遇到了莫永强。

    他爱她懂她伴她,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。在这尘世浮萍中,让她拥有了一轮明月。

    她早就已经知足了。

    焰火燃尽,夜色终归降临,所有的爱意都不及他们这次的相遇。夏虫蝉鸣之时,回首过去,所幸最后,她能等到这一生所爱。

    心中便再无遗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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