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读有关张爱玲的书籍是刘川鄂先生的《张爱玲传》。
张爱玲的童年是阴暗的,父母不和离婚,母亲远走异国他乡,父亲堕落,整日吸食鸦片,以及再婚后对张爱玲的无情和冷漠。
但张爱玲却是努力上进的。纵使如此境遇,她努力读书,考取伦敦大学,因为时局关系,去不了伦敦的她改去念香港大学。
此后的她,一直活跃在文坛,写下了很多经典的作品。
从前不读张爱玲,因为没有真正阅读过,只是孤陋寡闻或自以为是的以为她的作品都是些男情女爱之类。
但是因为读了《张爱玲传》,不禁对这位才女生起好奇和膜拜之心,本科的论文便选了张爱玲,于是开始阅读张爱玲的作品。
这才知道张爱玲的作品貌似写世间普通男女,却道尽了人性的深邃。
《第一炉香》便是她的处女代表作。
故事讲述了从上海来香港的女大学生葛薇龙,原来是想努力奋发,最后却一步步堕落,走向了风月场所的人生故事。
01、葛薇龙学业上的自我拯救
薇龙一家因为战事,从上海来到香港。后因时局稳定,薇龙的父母便打算返回上海。
但薇龙无疑是有思想、有主见的,她不愿就此和父母返回上海,因为香港有她未完的学业,她想继续留在这里读书。
薇龙努力上进,希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。
可是家中经济并不宽裕,并不能维持她在香港的学业开支。
这个时候薇龙想起了她的亲姑妈,梁太太。
他们一家来香港两年,却从没有和梁太太会过面,因为这对兄妹多年前早已决裂。
年轻时的梁太太,因为贪恋钱财,嫁给了一位上了年纪的香港富商梁季腾做姨太太,也因为如此,被葛微龙的父亲所不耻,兄妹二人反目变仇人。
为了读书,为了前途,薇龙自是顾不上这些过去了。
在她初次来找姑妈,自报家门,受到姑妈的一顿奚落后,薇龙还是忍住了。
她和姑妈陪笑:“姑妈忘不了,我也忘不了,爸爸当初做了口舌上的罪过,姑妈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。姑妈把我教育成人了,我就是您的孩子,以后慢慢的报答您!”
为了能有个好将来,年幼的薇龙极尽讨好姑妈,希望姑妈能继续资助她完成学业。
这个时候的薇龙仍然极尽单纯,美好,她一门心思想完成学业。
但是,她却高估了人在环境下的不自持,那是一条和初心背道而驰的一条路。
02、薇龙堕落之路的自我拯救
姑妈收留了薇龙,她住进了姑妈在高山上的大别墅,过起了有司机接送上学的日子。
其实在薇龙第一次拿起箱子,来到姑妈家的时候,一切就都变了。
当家里的佣人陈妈送薇龙来姑妈家时,陈妈身穿一件簇新蓝竹布罩褂,浆得挺硬。人一窘便在蓝布褂里打旋磨,擦得那竹布淅沥沙啦响。
那一刻薇龙觉得自家的佣人是如此得上不了台面,快速将其打发了。
而姑妈家则是灯火辉煌,乐声悠扬,大大小小的各式聚会。
姑妈给薇龙准备的房间衣柜里,有数不尽的华服,各式各样,不同场合不同的着装。起初的薇龙是兴奋的,因为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多漂亮的衣服。
但是她很快明白了,姑妈对她的别有用心。
她说“这跟长三堂里买进一个人有什么区别?”
长三堂是上海有名的高级妓院,又叫长三书寓或长三妓院。
薇龙的判断是没有错的,以后姑妈带她出入各种场所,见各种人。薇龙成了年老姑妈的招头门牌。通过薇龙,梁太太结识了更多的年轻名流,以弥补她青春年华时独守闺房的孤寂。
薇龙一直认为自己是能把持的住的,她守得住自己的那条底线,直到遇到了司徒协,让她有如惊弓之鸟。
司徒协是梁太太多年的情人,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长久地保持关系。
人总归是贪慕新鲜年轻的,司徒协看上了年轻貌美的薇龙。
在一次外出,三人回程的车上,司徒协先是送了一只金手镯给梁太太,就在薇龙捧起梁太太的手,夸赞手镯的漂亮时,她的手上迅速也被套上一只。
“那过程的迅疾便和侦探出其不意地给犯人套上手铐一般”。
此时的薇龙是惧怕的,她的内心也是抗拒的。
因为她不想和姑妈走一样的路,靠出卖自己色相来维生。
但此时的薇龙却别无选择,三个月她已经被改变了很多,已经适应了姑妈家的灯红酒绿和一切奢华的生活。
但她决计不走姑妈的老路,她决定自救,她认为唯一的方法是找个男人嫁了。
殊不知,看似的自救,却是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泥潭。
最终,她和姑妈别无二样。
03、薇龙的自甘堕落
为了逃避司徒协的魔爪,薇龙想到了乔琪乔。
她和乔琪乔是在姑妈家的聚会上认识的,乔琪乔也是唯一一个不被姑妈拿捏的男人。
乔琪乔虽然出身富贵人家,但由于不是正房所生,并不被待见,整日游手好闲,出入风月场所。
初见薇龙时,他说自己真该打,竟不知香港有薇龙这号人物。当薇龙质疑他为什么老盯着自己看时,像眼中钉似的。他却回:“可不是眼中钉!这颗钉恐怕没有希望拔出来了”。
足可以可见乔琪乔讨女孩欢心的手段之高明。
他对薇龙软言糯语,说着葡萄牙情话。薇龙抱怨听不懂时,他却回:如果译成英文给她听,怕自己没这个胆量。
在决心摆脱不做姑妈一样的交际花时,乔琪乔是薇龙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。
她和乔琪乔发生了关系。
但浪子的心决计不会被一人拴住,这头刚和薇龙云雨一番,转眼又搭上了姑妈家的下人。
薇龙又气又恼,决心要离开香港,回上海重新生活。
但离开是需要勇气的,放弃现今的舒适生活,豪宅锦服,回到过去的普通人生活,薇龙已经回不去了。
在姑妈的游说下,她留在了香港,嫁给了乔琪乔。
用张爱玲书中的话说,”从此以后,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了给梁太太和乔琪乔,整天忙着,不是替乔琪乔弄钱,就是替梁太太弄人。”
薇龙牺牲自己为乔琪乔赚钱,供他享乐。同时又忙着替姑妈招览更多的年轻人,满足姑妈的欲求。
一次薇龙和乔琪乔在湾仔游完,看着很多等着交易的年轻女孩,薇龙感慨自己和她们毫无分别,只不过那些女孩是迫不得已,而自己是自愿的。
就连乔琪乔都在感叹着自己的渣,自己和薇龙在权利和义务分配上的不公时,薇龙却回:“我爱你,关你什么事,千怪万怪,也怪不到你身上去。”
说完后,借着黑暗,薇龙却无声地哭了。
04
故事的发生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。
薇龙最终还是走向了和姑妈相同的人生路线。
只不过薇龙最开始的初衷并非如此,她只是想努力地改变自己的命运,无奈在环境的加持下,人最终抵挡不了诱惑。
这正是人性最本真的特点。
张爱玲无疑是深谙人性的,她写尽了人性最本真的选择,但她笔下的薇龙却又是分外美丽的,她和姑妈不一样,姑妈为自己谋钱谋人,而薇龙却是自愿为了别人。
虽然最后她走向了风月之路,但她的心里依然饱有最初的纯洁和真挚。
只不过,她流于现在的生活,再也回不到过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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